[HQ][及影]言语失控
新CP试水安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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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失控
及川彻×影山飞雄
——总有一天，我手中的这些才能都会达到极限的吧，和天才君不一样呢。
——那么那个时候，我将会变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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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样不太对。」影山坐在床边，黑暗里及川看不清他的侧脸，裸露的后背上脊椎弯曲着，暴露他此刻的无助。
「……哈？什么啊？当初我问『这样可以吗』的时候，很认真地说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是飞雄你吗？」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敏感地撩动了，也许是因为房间里入夜的昏暗，也许是因为窗帘外微弱透进的光，也许是对方异样的安静，让及川感到了烦躁。
影山稍微回过头，看向坐起身的及川。「果然及川其实是讨厌我的吧。」
突然间抛出的听上去好像浮着一层少女气息的怨气的话，啪地一声落在及川眼前。他知道影山一定一直都有着这样的感觉，毕竟几年前这个小鬼以天才的姿态出现置疑自己作为二传手的能力时，若不是小岩拦住自己，他估计会做出被教练竞赛的暴力行为。但他从不觉得对方会直接看着他的眼睛说出来。
他的确曾经非常讨厌影山。
「那个时候突然向我提出那样的邀约，不知道为什么就放弃了抗拒。」影山把脸转了回去，「我很尊敬及川你。没有像尊敬你一样尊敬过别人。你比谁都清楚我的自大和愚蠢的地方，所以也一定知道这样就能让我在你面前变得软弱了吧。」
及川静静看着他，情绪愈发剧烈地在他胸腔里翻滚着。
「好像在很多个瞬间，都有了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太好……但我确实变得软弱了吧？」影山低下头，这些话并不是他所习惯并感到安全的表达方式，但他还是说下去了，「为什么及川会那么讨厌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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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身体传达给大脑的第一个体感是阳光很刺眼。
及川彻抬手挡住了眼眶，费力地眨了眨眼睛，让眼球适应房间里强烈的光线，一边在心里牢骚一句混蛋又把窗帘拉开了。
床的另一边人已经不见了，卫生间里隐隐约约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过了半分钟，影山就啪嗒啪嗒地走了进来。
「终于醒了吗？」他手里的毛巾还没放下，心不在焉地擦了擦下巴，鬓角和额前的发梢因为洗脸而弄湿了，有几缕贴在了皮肤上。
「什么叫终于醒了啊，还不都怪小飞雄你把窗帘拉开了。」明明是起床气却带着撒娇的口吻，完全不像是跟后辈说话，「而且今天明明是周六，为什么要起那么早？」
影山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在床边坐下来穿袜子。「今天有训练，昨天也说了吧。及川你都没有在注意听的吗？」
及川一蹭一蹭地坐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两周都没有见面了哪里还会注意那种小事。话说你什么时候把那个讨厌的『さん』字去掉，也叫我的名字看看嘛。」
「不会很奇怪吗……」影山忙着穿袜子，并没有仔细考虑这个提议。
「什么啊原来又要到春高了吗？好快啊。」及川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松开了抱着影山的手，「真好啊高中生，青春啊热血啊什么的，感觉到了大学就没有了呢。」他叹了口气，重新倒回床上。
影山把毛巾团成一团朝他丢过去。「这么好的天气，你倒是不要这么懒散啊……」他偏头停顿了一会儿，「彻。」
「诶诶诶？」及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你刚刚说什么了？」
「果然还是很奇怪啊……」影山一边嘟囔着一边把手机和钱包装进挎包里，朝门口走去，「我要走了哦。」
「诶？！再念一次我的名字嘛再念一次！」及川急急忙忙地套上拖鞋跟了出去。
「今天没有事做的话过来陪我们一起训练也可以哦。」影山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走掉了呢。及川抓了抓有点乱糟糟的头发，笑了一声。
——才不要跟天才君飞雄一起训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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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三年级在决定未来出路的时候，虽然也有更好的选择，但及川最后还是选择了宫城的大学。春天的时候乌野高校组织二年级同学进行高等学府参访，目的地便是及川所在的大学。
影山和日向的脱队没什么好意外的，说着要去找大学的排球馆参观，两个人就在陌生的校园里滑稽地走散了。及川发现影山的时候正被几个女生缠住问一些关于排球的白痴问题，他心里不耐烦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远处东张西望的180少年就像救命稻草一样闪闪发光起来。
「啊呀这不是小飞雄吗？怎么现在才来？」然后一边冲女孩子们陪着笑，一边朝影山勾肩搭背过去，仗着身高优势把对方死死锁住，没留反抗余地。
不明情况的影山被对方拖出了十几米，张牙舞爪地从及川的手臂下面挣脱。「喂喂喂……！」他闪开一步，一头雾水地瞪着旁边面带微笑的人，「干什么啊，突然间扑过来。」
「诶？这么冷淡，好久不见打个招呼嘛。从前可还是会说出『及川前辈，请教我打球』这样的话呢。」及川调侃道，「以前明明更可爱一点呢。」
「啊对了。」影山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及川的话，肯定知道排球馆在哪里吧，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
「啊，今天是高等学府参观日？一个人在这里找排球馆还真是悠闲啊。」及川抓住了背包带子，「不带你去。」
影山指了指他的鞋。「现在是要去训练吧？鞋子都换好了。」
及川没理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就往前走。
「说起来，大学里的排球队是怎样的呢？如果是你的话，能成为正选的二传手吗？」影山跟在后面问。
「哈？这话什么意思？」及川偏过头，皱起眉看了他一眼。
「因为，及川很厉害啊。所以在想到了大学里会不会遇到更厉害的人什么的……」
及川没有继续维持这段对话，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一会儿，视线里影山的脚步就在自己左后方半步的距离。他突然笑了一下。
「到这里还要跟吗？」直到走到更衣室门口，他才重新开口，戏谑地看着影山，指了指旁边体育馆的大门，「怎么看那个才是正门吧，这边只是更衣室而已。」
影山尴尬地把脸转过去。「一不小心就……」他连忙转身往旁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日向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找到地方啊。背后及川一步跨上来，伸手放在他颈后用力一拽，两张脸差点就撞在一起。
「你还真要去看啊，真是好学啊，小飞雄。」及川抵住他额头，眼睛微微低垂着逼视过去，「搞得我都紧张起来了。」
影山被这一下搞懵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突然靠近的脸。
「参观了排球馆要怎样？觉得不错的话要考进来吗？那么考进来吧，和小飞雄竞争也蛮有趣的。」及川停顿了一下，弯着眉眼笑起来，「不过成绩太差的话要考进来还是不行的吧。」
影山眨了眨眼睛，脸上有点烫。
「你脸红什么？」及川笑得很开心。
「……脸太近了。」影山回过神来，脖子微微用力把及川的手甩开了，「那个，」他后撤了半步，看向了及川，「下次，能过来跟你们一起打排球吗？」
那个时候第一反应是要拒绝的，但却以「因为太可爱了所以就破例答应你吧」这样的话收尾了。
开始排球还打得好好的，中途反叛情绪就又猖狂起来。哪怕总是在本人面前说着虽然是天才但是你这样也完全不行的，但在某些时候看到影山的样子，心里还是会轻轻地咕嘟一声，有个小小的气泡飘出来，又啪地破掉。最后在更衣室里这些情绪就都不太一样了，被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随意撩动了，就变成别的东西。
果然那个时候要是拒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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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中间休息的时候日向和田中他们正在吹牛皮，影山突然想到什么，就拿着手机走出去打电话。及川的号码拨出去响了三声被接通，他正要开口说话，对方先出了声。
「啊，喂喂？影山君？我是岩泉。」
他愣了一下。「啊，岩泉前辈。及川呢？」
「那家伙正好走开了。可以的话，有什么事要帮你转达吗？」
影山说着没有没有很快就挂了电话，菅原正好经过，准备进馆，看见影山把电话挂断了就停了下来。「稍微不太一样了。」他朝影山笑了一下。
「什么？」
「影山君，最近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菅原摸了摸下巴，「虽然说不太清楚，但是确实有这种感觉。变得不太像影山君了。」
高个子的二传手站在那里怔了一会儿。
——我在干什么呢？这样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他从好长一段时间之前开始，就意识到自己依赖及川。不是那种必须时时陪伴的及川，而是每一次在自己碰壁时总会第一个想到他。为什么做不好？为什么没法做到及川那样？一边烦恼着一边就要朝那个人追过去，不动声色地站在他面前，诚恳地想要进步。
太诚恳了以至于他总是没办法介意对方对自己恶劣的态度。说起来现在这又算什么呢？
现在这依赖失去平衡了，就要繁殖出贪婪，繁殖出软弱了。
「呐，小飞雄在我这里过夜，都是怎么跟家里说的呢？」
「……就说是在朋友家过夜啊。反正爸妈也不太管这种事。」
「是吗。」
下午跟岩泉一起做完体能训练之后，回到家就看到那家伙蹲在自己公寓门口玩手机游戏，很不熟练的样子，分数还很低就玩死了。看到自己走过来就连忙站起身，笑也不笑一下，就说你回来了啊。
及川翻了个身，伸手抓住了影山的手臂。他比自己略瘦一点，手腕尤其明显，握住的时候偶尔会情不自禁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小飞雄的发球一直比不过我，一定是因为手腕太细了啦。」
「我力气很大。」
「是吗。」
他又翻了身，背朝影山。
「为什么今天训练完又跑回来了？」
「家里今天没有人，一个人无聊。想先给你打个电话的，不过被岩泉前辈接到了。」
「是吗。」
影山朝他转过身来，整个人就快贴到他光裸的后背上，让他有点不能平心静气。
「岩泉前辈完全不惊讶呢。及川你肯定跟他讲过吧，跟我的事。」影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澜，「果然什么都会和岩泉前辈说呢。」
「没有哦。我没有告诉他。话说小飞雄今天好像话特别多？」
影山忽然坐起身。黑暗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及川，室外的微光打亮他的脸和肩，照在他颤微微的睫毛上。他没怎么好好看过及川的脸，平时没什么场合需要仔细看，对方吻上来他就会闭眼，缠绵时他又总是想要把脸别开。
「怎么了？」及川转过脸看他。
「总觉得这样不太对。」影山从被子里爬出来，坐在了床边，从及川的角度看过去让人觉得他迷茫又无助。
3
及川面前的影山总是没什么情绪轻浮，话也很少，或者说他对所有前辈都是这个态度，及川也不是例外罢了。但是跟同期的人相处，比如那个小个子日向，或者北川第一时的队友，他就突然多了很多表情，会恼，会怒，会表现出傲慢或者笨拙。他不擅长处理情绪，所以有时候看起来会有些呆头呆脑，或者是太不圆滑。
这件小事偶尔会让及川感觉到不愉快。
突然间话变多了的影山此时也依然是一副睁着眼睛无辜而认真的表情，他不能看出这人是不是在恼怒或者难过。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在及川心上划破了一个小口，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要不是小岩拦着，他差点就把拳头挥到影山脸上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啊就是讨厌。」及川盘腿坐在床上，用左手肘撑在膝盖上托住头，歪着脑袋看着坐在床边的影山，「因为小飞雄是天才，所以很讨厌。」
影山没有看着他，背影的肩线微微收紧了。
「明明只是一年级，却要替换我二传的位置，一般人会喜欢吗？小飞雄简直太讨人厌了。但是好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呢。」及川偏着头笑了，「虽然是天才，最后还不是被所有人讨厌了。我也稍微心安理得了呢。」
「明明被人叫做大王了，却那么可怜呢。」
影山猛地站起来，转身看着及川，捏着拳咬着后槽牙，明显已经被激怒了。但他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想要激怒我吗？」
「诶？被你发现了？」及川笑得很深，有些不自然起来。
影山的眼神在房间的夜色微光里像一枚沉在水里的硬币，反光一样闪烁了几下，就被水流冲走了。他闭起眼，松开了拳，叹了一口气。「我要睡了，及川。」
啪。
「为什么不发怒！」及川弹起身，膝盖朝前挪行了两步，在床边抓住了影山的肩，扳着他的脖子让他朝自己低下头来，「一般都会发怒了吧！连这种方面你也要表现的比我优越吗！」他突然扩大的声音在黑暗里推开音浪，撞得影山一阵发蒙。
「所以说小飞雄最讨厌了啊！明明曾经一副独裁者的模样，却总是在我面前想要做出成熟的样子呢！为什么要让我叫你发球！为什么要向我寻求帮助！终究有一天你的才能会逾越我的努力所做出的弥补吧，那一天你就可以真真正正成为球场的王者了吗？就可以肆意嘲笑我了吗？就是这样的你才让我非常想要把你毁掉啊！」及川睁大的眼睛里装着此时外面绝望的夜，汩汩地流淌出绝望和虚无，「为什么我非要在你面前这么狼狈不可啊！」
-1
所有人都离开了很久之后，锁上门的更衣室里还站着的两个人。
及川一手撑着储物柜的门，一手揽着已经站不稳的背对自己的影山，一言不发地听着自己和对方喘气的声音。汗水窝在脖子里，揭穿了燥热，让人愈发不敢动了。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从墙壁高处的小窗子里透进来落日余晖好像都变微弱了，及川帮影山穿上了裤子，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影山直接转个身脱力地倚着储物柜滑坐在地上，抬眼看向了及川。
虽然被有些凌乱的刘海略微挡住了，但是依然被及川尽收眼底，那双和任何时候一样，理直气壮、无辜而认真的眼睛。
那个瞬间产生了想要拔腿逃跑的冲动。
但及川还是蹲了下来，撩开了他的额发，亲了亲他的额头。
影山三年级的时候那场北川第一的比赛，及川也在观众席上，影山的托球被队友刻意躲避的时候，他也在看着。
他勾起嘴角像是冷笑了，但那笑容很快垮塌下来。
他的表情藏在排球馆上千的观众中，远远看去不过只是一张灰白的脸。
及川想，他可能并不是讨厌影山那个人。他只是怕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极限。而影山只是把这种恐惧带给了他。他想他大概是需要这种恐惧的，甚至想要把它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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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柔软下来的目光在及川的爆发里显得有些突兀，「你说了很多胡话呢，及川。」深色头发的男生慢慢垂下了手臂，被房间里的昏暗温柔地收纳了。
「不好意思了，让及川你这么苦恼着。」影山皱了皱眉，站直了身体，看了及川一眼，「原来是这里不对啊。」他重新爬回床上，背朝及川躺下来，「真可怜啊，及川你。原来是个那么胆小的家伙。」他稍微安心了，原来变得软弱了的不只是他一个。
他找回了一些被破坏的平衡。
——总归有到达极限的那一天，那个时候，你就要嘲笑我了吧。
「已经被嘲笑了呢。」及川自嘲地撇了撇嘴角，挨着影山躺了下去。他想要辩解一下关于刚刚那番讨厌小飞雄的发言，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被小瞧了的心情依旧暗示着他影山很讨厌。
但他现在只想抱着那家伙睡一会儿。
——就算有了到达极限的那一天，我就连你一起毁掉吧……
——……什么的，开个玩笑。
-fin-
后记：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