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影】利维坦
最喜欢一边嫉妒影山到死去活来一边又近似摧毁般疼爱他的及川大王！【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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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
及川彻×影山飞雄
我心中的怪兽啊，它有着无比坚硬难以击碎的鳞甲，锋利到可以轻易撕裂心脏的牙齿，它口鼻喷着势要焚毁一切的火，连柔软的肚腹上都长着利刺，让它无法安稳入眠。
***
路灯倏地亮起来，自己突然就被建筑物的影子盖住了，远处传来微弱的吵闹声混杂成一团，还有一脚踢开易拉罐的声音。然后谁喊了起来，喂不许乱踢垃圾。大概是泽村。
人声渐渐靠近了，也渐渐能分辨出每个人的声音了，影山的声音突兀清晰了一下，在跟那个叫月岛的男生争论着什么。
及川彻朝前迈出一步，走到光亮处，笑着朝着一脸恼羞成怒的男生挥起手。
「哟，小飞雄。」
影山的表情切换迟缓了一拍。他好像是有点笑，但又残余着刚刚的恼怒。「及川学长。」
日向飞快地跳起来。「什么什么？今天又去和大王特训吗？真狡猾啊影山你！」
「那么，我就先走了。」影山和二三年级的前辈道了个别，朝及川的方向走过去。
从刚刚就挂在脸上的微笑一直维持到男生走到自己面前。及川的表情肌略微松弛了一些，笑意淡去，乌野排球部的几个人也走远了一些。他拉着影山朝反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去我家吗？」
「那个，」影山跟着他往前走，一边开了口，「『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大家还不要知道比较好』这么说的，不是及川学长你吗？干嘛又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等我？」
「好啰嗦啊你。」及川避开了他的提问。
「爸妈今天去秋田那边的亲戚家了，明天晚上才会回来。」及川把钥匙丢开，回头看了一眼一路什么都不问就乖乖跟来的影山，他正抓着书包带子踢掉脚上的鞋子，「你要洗澡吗？」
「嗯……」影山含糊地应了一声。
客厅的灯啪地亮起来，方才略带了阴郁的气氛恍惚也温暖起来了一点。及川进房间换了便服，把还在客厅坐着发呆的影山推进了浴室。「我去弄点东西吃。」
——并不是喜欢，或者是恋慕一类的东西。至少我和你都不会这样说出来。
影山洗完澡，穿着及川丢在里面的两件干净衣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及川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意面，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影山，他站起身走过去，揽过他的脑袋低头嗅了一下。
「嗯，和我一样的味道了呢。」他意味不明地这么说了一句，「吃饭吧。」
今天的对话大概是有些异样。影山发觉很难开口开启什么话题，也不懂及川到底是心情好还是心情糟。放在往常的话，此刻他们多数都在谈论跟排球有关的事，更轻松一些的也许是周围跟排球有关的那些人，比如小岩测量身高的时候发现不知为什么又少了0.1cm这样的事，话题打开了也许会聊得更远。
及川沉默地坐在影山对面呼噜呼噜地吃面，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说起来，今天到底为什么会过来……」影山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下身有点异样。对面那人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翘着腿脚尖漫不经心地磨蹭着他的裆部，「吃、吃饭的时候麻烦别做这种事啊及川学长！」他哗地朝后撤开椅子，耳根有点发烫地瞪过去。
「说起来啊，」及川抬头，忽地又变成一脸灿烂的笑，「小飞雄最近跟大家相处的怎么样？」
「哈？」
「上次比赛的时候，看起来相当亲密嘛。」及川的双眼笑出甜腻的弧度，无比开心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会哭呢？明明都被大家讨厌了，小飞雄却连哭都不会哭一下呢。」
影山国中三年级的大赛上，及川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正对着自己的坐在赛场边的影山飞雄，毛巾盖着脑袋低着头一动不动。他面无表情地观察着，最后才有些不甘心地确认那个后辈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
「真是可爱啊。」
「到底为什么觉得可爱啊你心里变态吗？」岩泉在一旁这样吐槽了，「怪不得原来的低年级都说你这人挺可怕的。」
「哈？！我可怕？再没有比我和蔼可亲的前辈了吧，我可是每天都在拼了命地微笑诶。」及川一脸受伤地看着岩泉。
「腹黑最恶心了。」岩泉口气颇为嫌弃。
及川刚要还嘴，余光里场边的影山站了起来朝着赛场出口走去。「噢？」他迟疑了一下，很快就站起身，向同一个方向离场。
「喂！还没比完呢……」岩泉在后面低声凶他。
「有个好玩的事情一定要去看一下……」及川咕哝着，急忙离开了。
——让我来看一下吧，你被你所拥有的才能击垮的样子。
他这样想着，看着那个孤零零坐在休息室里的后辈，身体里周而复始的某种异样感开始捣乱，似乎正在催促着他做出反应。那是一只怪物，以他的不理智和不冷静为食，愈长大愈贪婪，总在这种时候发了疯地向他索求。
影山听见响声抬起头来，看向了及川。
——让我来看一下吧，你的骄傲被摧折、你那令人眼红的天才之能被贬进尘埃和你跌到最底处的样子。狼狈的，不知所措的，自我怀疑的，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吧。然后我可以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心安理得地以救赎的姿态，昂着头站在你面前。
起码在这一刻，他终于能不用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妒忌影山。
及川朝着他笑了一下，装作满心都是他最高的善意。
——感激涕零吧。记住此刻你眼前的我吧。
***
「及川你发什么呆？」暂停的时候岩泉踹了一脚有点走神的及川。
他连忙朝着正在讲解战术的监督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赛场另一边影山跟他的队友围城了一团也在讲着什么，他看到了有高年级的前辈在拍影山的肩，一年级的搭档也一脸兴奋地揽着他的脖子说个不停。
及川的视线收回来，眼皮微微下垂。
如果此刻有什么可以跟赛场上影山那日益犀利的气势和眼神相提并论让他厌恶的话。
那个让他备受折磨的后辈站在了网的那一边，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比从前更加坚定，跳起来的时候仿佛可以看到他膨胀的铺天盖地而来的影子。
他不能安宁。
「那个啊，小飞雄，」某一个父母不在而邀请了影山来陪自己住的晚上，及川侧躺着窝成一团，在关了灯黑暗的房间里突然开口喊床的另一边的人，「我啊，好像怀孕了啊。」
「说什么傻话。」影山接得飞快。
「怎么说呢……」他进一步地蜷起来，额头贴上了膝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一动一动的呢。它抢走我的能量和力气……」
影山在黑暗里坐起身。「吃坏肚子了吗，及川学长？」他企图伸手去开灯。
及川一个翻身挡住他，抬腿一跨把他扣在了身下。「别开灯啊。」他的脸朝影山逼近了一些。
「及川学长，脸太近了……」暗中依然能辨别出五官的轮廓，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皮肤上的热度。
及川拉起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你能感觉到吗？它一直在动，搞得我根本睡不着。」
「一直在说胡话啊，你没事儿吧？」影山的手朝下走了几寸，他皱了皱眉，「难道不只是想……那个了而已吗？」
及川笑了笑，笑容的深意有些难以辨别。「你倒是很明白嘛。」他低下头，咬了影山的嘴唇，「你帮我一下，小飞雄？」他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说话。
「为什么啊……」影山有点窘迫地别开脸。
「因为小飞雄太可爱了。」这个形容词一带而过了累积如山一样多的情绪。能说出口的，不能说出口的，都喂饱了他身体里那只怪物。他的膝盖抵住了影山的裆部分开了他的腿，笑容收敛了一些，他低垂的眼神变得蜇人。
影山张大了眼看着及川，精神的空白从脚尖开始漫过他全身。他单纯地被那个人带走了，没有哪怕一秒恐惧过这个人会不会将自己摧毁。
影山在身边的时候，心中的异物感就会像被激活了一样达到活跃度的峰值。他只好不择手段地从那人身上搜刮些什么来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得不贴近他，抱紧他，近乎残酷地掠夺他的体温他的力量来满足腹中的那团东西，安抚它的咆哮它的呜咽。
而他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仿佛再前进一步就是狼狈。
比很久以前那个独自坐在休息室里的影山还要狼狈。
——你只要继续孤身一人就好，然后我就是唯一一个你还会抓紧不放的稻草。一遍又一遍地无数遍地朝我跑回来吧，让我微笑着拥抱你，同时嘲讽着你掉落的王冠就好。
远远地看到和一群人走在一起的影山，及川想他大概是被丢进了冰水中。
「……那也是应该的吧，都是队友。」影山闷头吃面，顺便踢了一下及川依然在乱动的脚。
他的笑容黯淡下去一些。「什么啊，没意思。」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今天要过来等我啊？」影山又追问了一遍。
「干嘛啊一直问一直问。觉得我很烦吗？」及川的口气有点恶劣起来。
「没有，挺好的。」影山小声答道。然后他站起身，拿起吃光了的盘子朝水池边走过去，「我吃饱了。你也快吃完了吧，餐具拿来我洗就好。」
及川愣了愣，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忙不迭地拿起盘子放进水池里，站在影山身后把下巴贴到他肩上。「诶？意外。小飞雄这么说，难道是因为喜欢我吗？」
哗哗的水声从对话的空白间流动过去，影山洗碗的动作不怎么老道，但还算认真。他又高又精瘦，及川比他略略大了一圈，从背后抱过来的时候多少有些被全面覆盖包围的感觉。「不喜欢的话，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吧。」洗干净的盘子叠起来放在了一边。他甩了甩手，「及川学长你呢？不是因为喜欢，才跟我做了那种事吗？」他转过身，看向及川的眼睛。
——你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你一直都盲目确信；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根本不想承认。被救赎的，难道其实是我吗？
它明明是那么的张牙舞爪，明明教唆着他朝他的后辈露出如此狰狞的面相，明明放肆地在他身体里搅动，他却始终不知道那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是个丑陋的怪物罢了。
***
及川朝后退了一步，那张笑脸不知是要敷衍还是仅仅感觉到解脱。
「谁知道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重新贴近了影山，「只是不这样的话，会痛苦得没有办法睡着。」
「痛苦？」
「嗯。」
——难以摧毁，肆意破坏，狂暴而残酷。我在身体里养着这样一条怪兽，让我也变得不可理喻变得痛不可呼苦不可喊，分分秒秒都在无声悲鸣。
而只有你能驯服它。
FIN
备注：利维坦是代表七宗罪里【妒忌】这一条的恶魔。关于利维坦的记载在《约伯记》中有提及，书中描述的利维坦实际上就是一条巨鳄，拥有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牙齿，口鼻喷火，腹下有尖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