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珍漢小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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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江】No Title【深夜报社】

神经质地写了一篇报社的东西出来……简直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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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Title]


冈留圭死了。

 

有人解释着说是和人在学校的储物柜边上起了争执,对方推得太用力,正好后脑撞上了储物柜的尖角,血流了满地。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几乎没有呼吸了。

 

1/

半年多前冈留还活蹦乱跳的。

那个时候大学的录取通知刚发放下来不久,棒球部的几个三年级生热情高涨地要去青森那边毕业旅行,连哭穷的龟泽都去了,冈留被他们劝说了好几遍,最后也没跟去,自己回家补习了。

那一趟旅行江波户心里也不太痛快,但是白尾没看出来,赤岩和柚子那对小情侣也没看出来,龟泽倒是问了他一句「怎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啊」,很快被他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他本来是很想冈留也一起跟来的,现在他不怕冈留了,竟然有点想粘他。

在青森深山的温泉旅馆里,江波户一个早早从温泉池出来了,裹着浴衣在尚寒的夜里借着两个信号给冈留打电话,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些疲惫,应该是一直学习到了晚上。

「冈留……」江波户攥着电话,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没睡吗?」话说出口之后他意识到好像太过暧昧,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浪人生真是辛苦啊。」

「你们玩得倒是很开心啊。」冈留并没有怎么留意对方的语气,「今天是温泉旅馆?」

「嗯。龟泽刚刚还说这是他小四之后第一次泡温泉什么的,幸福得快死掉的样子。」

冈留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他从书桌前站起来,走到冰箱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牛奶,江波户隔着听筒都能听到他大口大口喝牛奶的声音。「然后呢?」

「然后?」江波户没有反应过来。

「你呢?玩得开心吗?有幸福到要死掉吗?」

江波户长长地停顿了一下,快速思考了一下自己该如何作答,最后却跳开了话题。「后天就回东京了,有时间的话我去给你送伴手礼吧。大家都给你买了东西哦,樽见还特地求了御守符……」

冈留打断了他的话。「我没关系的啦。不就是回读一年,你们要不要把我看得那么脆弱。我可是无敌的诶。」

江波户犹豫了一下,小声又坚定地重复了一句。「我会去给你送过去的。」

冈留回了一句什么,那时信号突然断续起来,江波户并没有听清,最后模模糊糊告了别,他站起身,在寒风里裹紧了浴衣,莫名有一些心慌。

远处白尾他们的声音渐渐吵闹起来,应该是要回来了。他转身走进了房间。

 

「那,我等着你。」

 

发表录取结果的那一天,江波户看到冈留哭了。别人都没有,只有他看到了。他大声告诉青志老师他要再努力一年,然后从那间教室里走出去了。江波户心里不是滋味,踟蹰了一下,就跟出去了。

跟到楼梯拐角,他看到冈留站住不动了,抵着墙壁捂着眼眶慢慢弯下了腰。

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却能看到冈留安静而痛苦地弯腰哽咽着。

瞬间世界无声,让他手足无措,并且热泪盈眶起来。

 

2/

江波户第一次去冈留家,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冈留像个白痴一样要送给龟泽一串大蒜。

「我们家是开野菜屋的啦,每天清早爸爸都会去上货。蔬菜都是最新鲜的,质量也很棒哦。」冈留冲着那个「上田野菜屋」木牌下面摆着各种蔬菜瓜果的货架扬了扬下巴,「上田是妈妈娘家的姓。附近这一代的人都是我们家的回头客。」他朝屋内走,好像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自言自语了一句,「下次也跟枫姨推荐下吧。」

冈留的妈妈从屋里迎出来,热情而大嗓门地招呼了江波户一声。「江波户同学?听小圭说了你要来呢!」非常普通而精力充沛的妇人,算是理解了冈留性格来源的一部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不过今天都不在家呢。」

江波户点头笑了一下,跟着冈留走了房间。和普通的男生别无二致的房间,说不上乱也说不上整洁,虽然衣服随手乱放但也不会踩到翻过来的袜子一类的东西,也不会像自己摆了很多抱枕。

「怎样了,复习?」江波户抬起头,有些窘迫地抬头看向了冈留。突然间的共处一室让他略微不自在起来。

「啊?就那样吧。麻烦你了啊,还专门跑来一趟。」虽然这样说着,但却完全没有什么歉意的样子,勾着嘴角倒是一副自得的样子。

江波户移开视线从包里掏出大家带给冈留的东西。龟泽意味不明的毛笔,樽见的苹果酱,白尾的吉祥物挂件等等。掏完了,江波户在书桌上把东西往冈留面前一推。「呐。」

冈留转向他,眨着眼盯着他的眼睛看。「就这样?」

「诶?」江波户试图装傻。

「你的呢?」

 

我没有买。

——不对,是不知道买什么。

 

冈留把江波户送出门,嘴上还介意着唯独对方没有给自己带礼物这件事。

「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忘记了……」江波户含糊着想要带过这个问题。

「别道歉啊。」冈留瞪了他一眼,「什么下一次下一次的,哪里还有下一次,我可不要再考一年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脚尖,又看回江波户那张紧张的清秀的脸,表情也柔和下来,「东大,要加油了。别输给其他那些尖子生了。」末了又自嘲般笑了一声,「不过你的话,肯定没问题吧。」

「别说了。」江波户低着头。

「哈?」

「别说了啊,好像以后都不会见面了一样。」他瞥了一眼冈留莫名其妙的脸,连再见都没说,就拔腿往前走了。

「喂,江波户。」冈留拉开嗓门喊住他。

对方停下来,扭过头去看那个穿着背心短裤夹脚拖鞋大大咧咧的男生。他总是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却又总是试图让他的样子在自己心里更明朗一些,想多看清他一点点。

这个笨拙的、有点痞气却没什么坏心眼的、比很多人都要努力的男生朝他大喊。

「等着我哦,江波户。我肯定也会考去东大的!」

 

3/

冈留没有跟江波户表白过。他总是倾向于说「交给我」或者「等着我」这一类容易让人安心的话,在照顾江波户的情绪这点上他也总是表现得很明显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出来他有多在意这个人。

江波户也没有表白。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像他挑来挑出买不到送给冈留的伴手礼一样。

大学开始之后他,在东大附近租了房子,一室一厅,住一个人刚刚好。不久之后在某次跟冈留联系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提议了要他搬过来一起住。

「你看啦,这边离城德也蛮近的,还能看到东大,也算是激励嘛。而且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讨论下。」他捏着电话把论据一口气全部摆出来,生怕留了间隙就被拒绝。

「那个,」冈留迟钝了一下,有些犹豫,「果然大学什么的也很忙吧。我也不想拖江波户你的后腿……」

「也是呢。」江波户飞快地接上了,担心被听出是在失望,「这样的话我也会让你分心的吧。」

「啊,也不是啦。」冈留似乎拒绝得也很艰难,江波户突然间主动起来让他喜悦而慌张,「方便的话我周末会过去。周末的话弟弟妹妹也都在家,会吵得静不下心来。」

江波户一边点着头一边嗯嗯嗯了几声,正咧嘴要笑,对方下一句也跟上来。

「反正也想见你了。」

说出口的人似乎并没打算刻意营造什么也没有想要煽情,正是无心一句就让听得人心跳漏一拍,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之后很多个周末,白天的时候冈留并没有坐在桌子前学习,江波户也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帮他补习。有时候他们会骑着车子跑到很远的地方,海岸线或者是狭窄的街道;有时候去看棒球比赛;有时候是在江波户租的公寓里磨练厨艺。

突然间就一起做了很多事情。

他并不是不擅长和冈留相处,之前他只是没有踏出那一步罢了。因为担心自己无法应付,对方没靠近一步他就朝后退一步,或者两步。也有在瞬间感觉到「啊这个人大概是示好吧」或者「原来是个很温柔的人」之类的,在碰到实质之前就缩回了手。

于是他慢慢在冈留面前败露了只有在熟悉和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现的一面。他为了一些小事朝他闹脾气撒娇蛮不讲理,在他做不出理科题的时候说两句讥讽的话;偶尔情绪夸张了一些也会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去观察他的神色变化,但冈留一直都是那个冈留罢了。

——反而无法激怒他了呢。江波户也这样莫名沮丧过。

 

某个周六的晚上临近12点的时候,江波户已经在一边晃着脑袋快要睡着,冈留还皱着眉在痛苦地背单词。他看着身边那个已经完全无法集中的男生,推了一把他的脑袋命令他去睡觉。

「诶?……已经这个时间了啊。」江波户看了一眼手机,揉了揉眼睛说了句「晚安」准备先去睡了,还没爬到床上,房间的灯忽然全部灭掉,其他电器运作的声音也同时切断。

「啊,停电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冈留先出了声。

「我记得有手电筒的……」江波户在黑暗里摸索起来,弯腰去拉床底下的箱子,借着手机的微光扒拉了半天找出一支手电筒,来回摁了几次开关都毫无反应。

「诶?骗人的吧?不能用……」他似乎有一点烦躁起来,声音里也没了睡意,「这样的话就没办法继续学习了呢……」

半天都没有出声的冈留在黑暗里看着手机屏幕微弱光线下江波户的脸,一时走了神。大概是学到太晚,他脑袋有些不清醒起来。

「冈留?」

手机的屏幕倏地暗掉。在江波户再一次把它打亮之前,在瞬间降临的完全黑暗里,他凑上去吻了对方的嘴唇。因为无法判断位置,先是吻在了嘴角,然后再笨拙地纠正过来。

江波户有点懵。

眼睛无法辨识面前的人的轮廓,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其他的声音,在两个人所共享的温存里,他突然体会到了双份的孤独。

 

4/

那个和冈留起争执的是他曾经的中学同学,也算是和他一起欺负了江波户的小团体其中之一,后来又他一起进了田径社,最后居然也回读了。在冈留去了棒球社之后对方对他的态度就不屑起来,笑着他可笑,比赛没打赢连大学也没考上,居然还总是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每次照面都敌意十足。

发生争执之前,冈留正在从自己的储物柜取出东西,对方正好路过,就讥讽意味十足地过来打了招呼。

 

江波户并不确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冈留发展成恋人关系。就和任何时候的他一样,很多事情在他的思维里都是暧昧而温吞的,他不擅长做决定,也不擅长标榜自己的信仰和人格,不擅长具象化感知。

那个短暂的停电在亲吻渐入佳境的时候就结束了,突然亮起来的房间让谁都很尴尬。冈留放开了他,悬空的手不知所措地晃动了一下,似乎是要抱过来,最后却抓向了单词本。

之后他才意识到那个片刻里,他想要被拥抱。

明明谁都不是那么脆弱,但都心惊胆战着害怕将对方戳伤。

原来这件事从来也就没有变得那么简单。

 

「听说你最近和那个江波户关系很好啊。」对方一看到冈留就迫不及待上来挑起话头,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什么什么啊?江波户不是你中学很喜欢欺负的那个?」

冈留有点火大,又懒得理他,只好憋着。「关你什么事啊。」

「什么啊?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还是换了一种欺负人的形式?」对方似乎话中有话,有意激怒他。

冈留啪的一声甩上柜门。「你懂什么啊?」

对方不爽他的态度,找着他的肩推了一把,结果谁都没收住,动作都大了起来。

 

已经做出了很多尝试和努力,但又好像只是在原地徘徊着。原本提议冈留和自己一起住,就涵盖着藏不住的邀约的意味,江波户自己也不是意识不到这一点。

也不是被催促着,也不是想要证明什么,他忽然有些心急。

只是没有用语言表达出来罢了,就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了吧。甚至在那样的时刻孤独起来。

他想要诉求。

 

你懂什么啊。

那种无可救药的……无可救药的喜欢。冈留这么心想着,在后脑的一阵剧痛里感觉到与此时的痛苦无关的酸涩。

 

这样想着,江波户拨通了冈留的电话。

而冈留没能接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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